大樓門前,一面中國國旗和一面帶有公司英文標志的旗幟在北方初春勁風中獵獵作響。 這里是漢能控股集團(簡稱“漢能集團”)全球業務的總部,它位于北京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北園,有三幢辦公樓,大片的草坪和綠蔭襯托下,是這片區域內最為顯眼的現代建筑。此前,它們是北京奧
“雙面”漢能
無須諱言的一個事實是,漢能集團已然成為了風頭正勁的明星公司,在光伏行業幾經沉浮,曾經的“大佬”相繼暗淡離場后,“漢能”變成了新行業標簽。
硬幣的另一面是,公司真實的財力無疑是廣受外界詬病的焦點之一,漢能缺錢嗎?
漢能集團在與各地方政府洽談合作時拋出的2000億光伏“帝國”中,其推行的是三方共同出資的運營模式:漢能集團、地方政府和銀行各出資三分之一。
不容回避的歷史背景是,漢能集團殺進太陽能產業正值“4萬億”經濟刺激高潮,加之與地方政府招商引資盤活區域活力的訴求不謀而合,漢能集團所到之處一片祥和喜慶。
后續的故事遠不如初期般美好。
作為漢能集團全國9大生產基地之一,其位于山東禹城高新區的薄膜太陽能研發制造基地是山東德州市“十二五”期間的重點建設項目,也是山東省政府引進的最大規模單體科技項目。
時間倒退五年前,2010年11月,當禹城市委領導班子前往北京,與李河君簽署協議時,曾經一同前往,至今仍在禹城任職的禹城政府官員或許都未曾預料,多年后的今天,漢能集團留給這座城市的已不再是有關太陽能的產業夢想。
禹城市政府一名官員接受記者采訪時透露,漢能集團在當地的項目落地時,當地政府為漢能集團不惜動用地方財政擔保了8億元貸款,但時至今日,漢能集團仍欠7.8億元。
“政府得不償失,著急卻愛莫能助。”這名官員說。
事實上,漢能集團留給山東禹城的壓力遠不止于此。
來自禹城市政府部門工作人員透露的信息稱,在漢能集團禹城薄膜太陽能電池生產基地項目中,漢能集團曾承諾一期投資32億元,根據其推行的三方共同出資模式,禹城市政府除貸款擔保外,還劃撥給了漢能集團數以億元的配套資金。此外,中國農業銀行德州分行還向漢能集團方面提供了一份超過5億元的貸款承諾函。
曾經設想的愿景并未實現,騎虎難下的禹城市政府也同樣有苦難言。
禹城市政府工作人員向記者透露,2013年,漢能集團在禹城項目的繳稅額僅為區區20萬元,“這是未曾披露且確認過的數字。”
一個略顯戲劇的細節是,由于此前引進漢能集團的薄膜生產基地時,禹城市支出了大筆地方財政,即便全國公務員系統已推行薪資改革,但“項目引進后四五年來,禹城公務員只漲過兩次工資,每次僅200元左右,平均每年不到一百元。”
漢能集團留給禹城市政府的難題似乎不止一個,根據當年雙方簽署的協議,除在當地興建太陽能薄膜生產研發基地外,漢能集團還將于禹城市以西15公里處的房寺鎮興建一個光伏發電站,而這一項目也長期處于停滯狀態。
“2010年11月簽了協議,但一直未動工,去年夏天,政府催促下才公開工程監理招標,推一下走一點!庇沓鞘姓ぷ魅藛T說。
在漢能集團描述的2000億宏偉藍圖中,禹城市光伏夢想的破裂并非是一個個例。
2011年,漢能集團以同樣的套路與江蘇邳州洽談,雙方簽署協議后,漢能集團向邳州市政府提出了一筆16億的啟動資金,但由于后者無力貸到如此巨款,遂向上級政府徐州市求助,最后在徐州市的協調下,由徐州市政府出面,以其政府部分資產作為抵押,向漢能集團提供了這一筆資金。
如今,像禹城的處境一樣,漢能集團位于邳州市的項目也仍在煎熬中勉強支撐。
“漢能就是利用政府資源到極致的企業之一,”弘亞世代投資咨詢有限公司副總裁劉文平說,“漢能有渠道獲得地方政府對其項目的支持,這不是一般企業所能做到的。”
最為艱難的時刻總會到來。
記者通過多個渠道證實,此前一直充當著漢能集團背后財力支持者的國家開發銀行去意已決,“錢”無疑是當前左右漢能集團未來走向最為緊迫的詞眼。
2011年11月,漢能集團曾與國家開發銀行簽訂了開發性金融合作協議,根據協議內容,后者將向漢能集團提供融資總量300億元的授信額度,此前,國家開發銀行還曾向漢能集團提供了一筆43億元的貸款。
“國開行已經撤銷了對漢能集團的授信,原因是漢能下面的電站實際發電量與當初承諾的數據不符!绷私鉂h能集團的知情者說。
這一消息也得到了漢能集團內部管理層人士的證實,但記者未能得到漢能集團官方的正面回應。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這或許是對漢能集團當前處境最為貼切的描述。
然而,對于李河君來說,這個從不吝嗇表達其光伏產業投資激情的富豪仍舊釋放著能量,在他陳設著稀有紅木家具的豪華辦公室里,來自不同城市的政府官員及銀行高管也仍絡繹不絕。
熟悉他的人說,對中國傳統文化研究頗深的李河君家族意識十分強烈,每年都會乘坐他的灣流G550私人飛機降落廣州,再驅車回到廣東河源老家,忠行孝道,走親訪友。
“至少在他的家鄉,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實力和才干!绷私饫詈泳娜苏f。
作者:尹一杰 周夫榮 劉一鳴 來源:《中國企業家》
責任編輯:wutongyu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