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能專委會決定啟動中國可再生能源行業第一例集體法律維權行動,針對地方政府動用訴訟等多種法律手段,并于3月31日召集企業和媒體一起探討。
但這僅是企業和政府的博弈,并未向媒體透露。“我們不輕易通過媒體發聲,地方就是政府說了算,我們就算是央企,也沒辦法和政府抗爭。”齊曙說。
上述高管也說,面對政府、電網,發電企業是相互競爭性的弱勢群體,拿法律武器保護自己,后面的日子就難過了。
除了風火置換,云南還有其他克扣可再生能源的土政策。例如2015年因為西電東送到廣東的標桿電價降低了2分錢,最終云南要求當地的風電、水電的上網電價一起降1分多錢來彌補損失。2016年,云南能源局又下發文件,要求風電企業將一定比例的利潤抽出,成立環保基金賬戶,由當地政府監管,花在當地環保事業上。
“火電企業是受到了影響,但不能靠可再生能源去救濟啊。”另一位風電企業的經理說,“鋼鐵行業那么悲催,也沒有見到犧牲另一個行業去救濟。何況風電發電占比只占全國發電總量3%,全部掐死,還是無濟于事。”
“這些都是違背可再生能源法的行為,我們很擔心各地效仿、愈演愈烈,違法成為常態了。”秦海巖說。因此,對于云南和新疆的政策,風能專委會表示將拿起法律武器抗衡。截至目前,協會已經完成向相關政府部門申請信息公開、依法舉報,并根據事態發展情況,采取進一步的行動,直至提起法律訴訟。
利益博弈 2010年,我國開始顯現棄風限電問題,此后棄風率逐年增長。據風能專委會介紹,2010年至2015年,棄風限電帶來的直接經濟損失約540億元。
雖然風力發電機常常在環保形象片中出現,長期以來,因為不穩定等因素,棄風限電常被歸因于技術原因。“電網都愿意用火電,比如居民家里燈泡閃一下,通過火電來調整更方便一點。”齊曙說。
風電預測準了,才便于電網調度。齊曙承認,我國風電的預測準確度和國外相比還有差距。
不過,多位受訪者表示,棄風的原因里,技術問題不是沒有,但最主要的還是利益的問題。上述高管給出了一個簡單的解釋:如果風電想增加上網,只要花錢給火電廠,讓火電廠減少上網電量即可。這說明棄風不是技術原因,而是利益沖突。
比如蒙西電網消納的可再生能源比例相對較高,只是因為“當地對可再生能源更為熱心,壓火電壓得多”。
秦海巖認為,棄風限電的實質是風電發展觸碰到了傳統電力市場的制度性安排。現有電力體制下,火電有主管部門制定的每年數千小時計劃電量,獲得了事實上的優先發電權。
幾大風電企業多是央企,前幾年在當地還有稅收減免政策。相較而言,地方不僅更希望火電多發電,還愿意上馬新火電來增加就業和拉動經濟。尤其是2014年底,火電項目審批權下放到省一級政府后,社會用電量增速放緩的情況下,火電卻在逆勢下擴容。
根據國家能源局發布的數據,6000千瓦及以上電廠發電設備中,2015年全國發電設備平均利用小時為3969小時,創1978年以來最低水平。其中,火電4329小時,亦為1978年以來最低水平。
火電有產能過剩的趨勢,我國風電裝機機組早已是世界第一,風能是否也產能過剩呢?
風電協會提供的數據顯示并非如此。截至2015年,我國風電僅占全國發電量的3%,距離中國在巴黎氣候談判大會上承諾的2020年、2030年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費比重達到15%和20%的目標還很遙遠。要履行該承諾,“十三五”期間,我國風電累計并網裝機容量至少還要提高七成。
作者:汪韜 秦楚喬 來源:千篇一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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