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汝京 ,畢業于臺灣大學,曾在德州儀器工作了20年。他成功地在美國、日本、新加坡、意大利及中國臺灣地區創建并管理了10個工廠的技術開發及IC運作,曾擔任中芯國際集成電路制造(上海)有限公司總裁。
他一度曾被成為“中國芯片教父”。
可以說,在中國半導體行業里,無人不識張汝京。
曾經創辦茂矽電子的臺灣人陳正宇當時正在尋找機會進軍大陸,便與華晶談判,拿下了委托管理的合同。為了改造華晶,陳正宇求助于老朋友張汝京。張汝京當時剛從德州儀器退休,他來到無錫后,僅用了半年時間(1998年2月-8月)就完成任務,改造后的華晶于1999年5月達到盈虧平衡。
只是,中國與國外的差距愈加明顯,比如,當無錫華晶還卡在0.8微米無法量產時,海外主流制程已經達到了0.18微米。
直到2000年之后,中國芯片行業才進入了海歸創業和民企崛起的時代。
在這一年,帶著對大陸芯片產業的希望,張汝京開始了中芯國際的籌劃,伴隨張汝京的,還有300多位臺灣工程師,以及50多歲的張汝京的全家老小。
只是后來的后來,誰也沒有預料。
當然,這跟整個芯片行業的特點有關,也跟中國芯片產業的獨特特點有關。
中國的芯片產業
投入成本高、門檻高、周期長、回報率低。這是芯片行業的特點。
“板凳要坐十年冷”是芯片業內行話。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
從人才角度來說,半導體行業有一個獨特的特點:人才的培養周期長,大多數頂尖人才都必須要讀到博士,這需要很長周期,與此同時,博士畢業還要工作幾年,比如,電路的設計需要至少10年以上的實際工程經驗 ,而且還要求靈感,所以,這個行業對人才的要求非常高。
其次,制造芯片工序繁雜,投資巨大。
比如,一臺光刻機就需要1億美金、 一層mask需要1萬美金,通常一個芯片得個30層以上,投資十年,試想,有哪個投資機構能夠承受。
這還不包括數以萬計的技術人才投入。
最后,更關鍵的是,投入不要緊,還要投入十年,而且風險還很高,這個誰能夠承受?
結果,中國的資本參與者寥寥無幾——2018年一季度投資報告中,在互聯網金融和消費上,投資機構將近投了1000億,而在半導體上卻只有1.35億,約相差1000倍。
中國VC為什么不投芯片?
答案非常簡單,因為不賺錢。
“中國VC不是不投芯片,之前我們投了好幾個都血本無歸!苯鹕辰瓌撏抖驴偨浝碇靽[虎回應外界質疑。
中國的VC有退出期,他們沒有時間等待,而且他們最緊迫的事情是賺錢,積累更雄厚的實力。無論從時間還是從風險角度考量,芯片都不是一個特別好的行業。
資本是逐利的,這是個現實問題,尤其是在一個急功近利的社會中,F在市場上很多的東西都比芯片更容易產生回報和利潤。從房地產到大熱的互聯網產業、AI、醫療、甚至到區塊鏈。資本在不同的風口中抽身轉換自如。
而對于企業來講,沒有幾家企業能一下掏出幾十億元,把身家性命搭在上面,或許研發人員也許有雄心,但股東不一定有這個壯志。
因為企業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況且市場又不是沒有別的賺錢機會。
如果依靠資本和企業家無望,那么,國家資本是否能解決這個問題,畢竟半導體屬于國家的事情,也不能讓企業承擔過多的國家責任。
只是,事實遠比理想更殘酷。
國家為了扶持半導體行業發展,曾撥款2000億進行助力,投資方向為紫光等企業,然而事實證明收效甚微,因為投資方向都是后期項目。
但是,這就存在一個問題,如果是投后期,那么國家投資的目的不是為了扶持行業發展嗎,還是為了退出收益?
失敗與成功之間,輸不起成為中國投資機構及企業的魔咒。
關于政府投資半導體行業的期限,資料顯示,政府投資的期限為“5+2”,甚至不如市場化的投資機構“7+2”的構成,更不如說板凳要坐十年冷的半導體行業。
要知道,內存芯片領域世界龍頭的三星都連續虧損了十年。
憑啥中國就能5+2就能實現呢?
這也是2000年之后,這一批芯片公司盡管誕生了,但是始終沒有發展起來的重要原因,其中包括張汝京——因90年代的長期投入看不到回報,所以國家的支持力度少了很多,在2000-2015年的某段時間,國家在半導體的投入減弱了很多,如果有支持,那就是政策,比如鼓勵軟件和集成電路發展的18號文、諸多863、973、核高基專項,01專項和02專項等。
張汝京及中芯國際的遭遇就能說明一切。
2000年8月24日,中芯國際在浦東張江正式打下第一根樁,僅過了一年零一個月,到2001年9月25日,就開始投片試產。到了2003年,中芯國際已經沖到了全球第四大代工廠的位置。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中芯國際即將在香港上市的關鍵時刻,臺積電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