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光能董事長高紀凡曾提到一個有趣的現象:從2006年開始,光伏產業(yè)總體上呈現2年一個周期的波動,偶數年市場需求旺盛,奇數年則市場相對低迷,至少到2010年,這個規(guī)律貌似挺奏效。很遺憾,2012年,偶數年的好光景沒有再現。
2012年,盡管全球光伏安裝量仍在增長,但供需嚴重失衡,中國光伏企業(yè)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據介紹,全球光伏組件的產能是一年60GW,中國占據了其中的60%,但全球的需求,大概只有27GW。并且其中大概有10至12GW為美國First Solar等外國公司所占據,中國接近40GW的產能要去爭搶剩下15GW的市場,產能利用率只有不到40%。
“供過于求”的市況下,整個光伏產業(yè)鏈,包括多晶硅、硅片、電池、組件在內的全系列產品,均面臨巨大的跌價壓力。2012年多晶硅價格持續(xù)低位運行,最新報價已低于18美元/千克,明顯低于生產成本,多晶硅企業(yè)停產數量近90%,
在這場光伏泡沫中,政府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光伏行業(yè)一度意味著新興產業(yè)、GDP高增長、地方稅收,代表著政績,在信貸寬松、行業(yè)存在巨額利潤的時代,大量地方政府出臺各種措施扶植光伏企業(yè)放大產能,成就了一場偉大的“共謀”,然而,在頂層制度設計方面,比如國內市場的上網電價、并網等問題上,卻遲遲未有大動作,坐視行業(yè)“兩頭在外”、畸形成長。
如今,光伏行業(yè)依然籠罩在陰云之下,行業(yè)洗牌也將持續(xù)。在本輪寒冬中,已經有約90家公司在今年宣布破產,這還不包括那些直接關閉光伏產業(yè)業(yè)務的公司。市場研究公司IHS預計2013年產業(yè)上游公司數量將從2010年時的750家淘汰至150家左右,賽維LDK開啟了“國有化”之路,尚德則命懸一線。
但是,光伏泡沫破裂之后,剩下的并不全然是“負資產”如果用長遠的眼光去看的話,依然能在泡沫之后看到一些新希望,特別是那些留下新的商業(yè)和消費基礎設施的泡沫。丹尼爾•格羅斯在《大泡沫》一說中這樣寫道:“在基礎設施泡沫中建造的東西,如房屋、電線、光纜和鐵路,并不會隨著主人的破產而消失。它們很快就可以被擁有新的商業(yè)計劃、低成本的生產力和更好的資本結構的企業(yè)家們重新利用。”
光伏產業(yè)的大量投資,不僅使得光伏系統(tǒng)安裝量逐年遞增,而且新技術使效率不斷提高,上下游產業(yè)鏈的設備制造成本大幅下降,同樣的產能,后來者投建成本大幅下降,以多晶硅的生產為例,每公斤產能的投資已從2008年的110美金下降到60美金以下。隨著光伏產品售價的下滑,光伏發(fā)電價格已經接近歐洲一些市場的零售電價,即使補貼減少,投資商仍將在利益回報的驅動下支持光伏項目建設,產業(yè)正在不斷逼近“平價上網”的正循環(huán)。
或許,一個更直接的利好是,12月19日,中國國務院提出了促進光伏產業(yè)發(fā)展的五項政策措施。饒是如此,這并不意味著草莽的先行者必然會得到無條件的拯救,曾經的冒失與張狂,終將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