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變化治理的全球領導力是需要中國花錢的,而中國在過去幾年以及未來面臨經濟放緩的壓力,不能過于追求所謂的國際聲望,而是量力而行。
繼退出TPP之后,“不走尋常路”的美國總統特朗普又做出一項令全世界震驚的重大決定——退出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巴黎協定》。美國當地時間6月1日,特朗普在白宮宣布:“即日起,美國將停止落實不具有約束力的《巴黎協定》。
中國是否應該接招去當應對氣候變化的全球領導者,需要我們辯證地去看。
《巴黎協定》的總目標是將全球平均氣溫較工業化前控制在升溫2攝氏度之內,并盡量把升溫控制在1.5攝氏度之內。但該協定移除了大部分義務性用語及量化目標,導致法律約束力不強。締約各國以“自主貢獻”的方式提出碳減排目標,如果沒有達到目標也不會遭受經濟懲罰,部分國家將有可能設法逃避責任。
目前各國提交的“國家自主貢獻”目標較為保守,本身就不足以實現2030年將全球碳排放水平限制在420億噸的目標,無法將全球溫升控制在2攝氏度以內。實現這個宏偉的減排目標需要所有參與國的共同配合。
美國能源部長佩里曾表示支持美國留在巴黎氣候協定之內,但是需要重新討論其中的條款,不能只有美國和中國認真,而其他國家不當回事。這讓人聯想到美國當年也認為《京都協議書》未規范中國和印度等新興大國的減排承擔,不符合美國利益而表示反對,導致簽署協議后又退出。即使美國不退出,也可能會用類似的邏輯找理由不認真履行《巴黎協定》,使碳減排國際合作陷入“囚徒困境”。
碳減排和大氣污染治理的不同路徑
治理二氧化碳排放和污染物排放的路徑不完全相同,但重點都包含削減煤炭的使用,所以兩者具備一定的協同效益。當控煤等減排機會用盡后,實現二氧化碳和污染物同時減排的效益將越來越有限。
控制二氧化碳排放的主要措施包括減少高碳化石能源消費,提升可再生能源和核能在能源結構中所占的比重,調整產業結構以降低能源強度,采用節能設備提高能效,還有大規模造林固碳,這些措施都是長期性的調整。而治理大氣污染的主要措施包括督促煤電、供熱廠和工廠安裝清潔排放裝置,遏制企業不開治污設施直排或夜間偷排,提升機動車排放標準和油品質量,使用節能環保優質爐具搭配低硫份、低灰份的優質煤炭,禁止秸稈、垃圾焚燒,如果這些措施執行到位,可以在短時間內產生較好的效果。
碳減排和大氣污染治理的成本及收益不同
在政府資金有限的情況下,投入在大氣污染物治理上產生的社會效益比碳減排明顯。治理大氣污染的成本主要有廢氣凈化設施的投資和使用成本、環保部門的監管執法成本以及天然氣、優質煤替代劣質煤的差價等。產生的社會效益包括空氣質量改善、醫療成本下降、勞動生產率提高、農作物產量提升和交通損失減少等。控制碳排放的成本有產業轉型升級的社會成本、國家可再生能源補貼、使用低碳能源導致的能源成本增加、節能升級改造費用以及造林成本等。產生的社會效益主要包括延緩全球變暖的趨勢和保護生物多樣性等。
如果美國不履行巴黎協定的減排目標,助推傳統能源行業復蘇,那么中國碳減排延緩全球變暖的效果將大打折扣。控制大氣污染物不僅比控制碳排放投入的成本低,而且產生的社會效益更高。
作者:顧城天 王進 來源:界面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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