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近日就美國太陽能行業的發展采訪了斯德哥爾摩經濟學院研究員馬克斯·杰內克,詳解了華爾街曾經是如何扼殺美國的太陽能產業的,并指出這有可能會再一次發生。以下是文章主要內容: 美國的太陽能行業規模為什么會那么小呢? 表面上該行業似乎并不小。全球太陽能行業規模達到650億美元
問:我們現在討論的轉變——轉向放松管制,轉向蓄意收購,轉向讓市場運行脫離政治范疇——在美國和歐洲都有發生。為什么日本能夠避開那一輪金融化呢?
答:在日本,二戰之后過往的那些財閥都瓦解了。
之后,日本出現并非由金融利益主導的新一代公司。它們由工程師所主導,它們的理念是打造技術來追趕上西方國家的發展。日本企業在1980年代的組織結構是戰后重組的遺產。在1990年代之前,這種日本模式非常有效。后來日本出現巨大的房地產泡沫,致使經濟發展停滯不前,十年后仍然問題不斷。日本企業一直都沒有出現金融化,直至1990年代末期——他們的巨大泡沫在1990年代破滅,他們隨即對日本的發展模式失去信心,開始將西方國家的思維引入他們的企業治理當中。
當然,日本改變了很多,但他們確實在1970年代和1980年代讓他們的企業沒有出現金融化。
問:日本太陽能行業仍然是全球最大的嗎?
答:不。日本太陽能行業在2005年左右陷入了停滯期,那個時候也正是我結束我的研究的時候。當然,自那以后,中國人開始占據主導地位。我想,日本太陽能行業的相對下滑可能是因為中國企業涉足該領域,蠶食日本企業的市場份額——不過我對此并不確定。自2005年以來,中國就一直是該領域的領先者。
問:這對現在有什么影響?你是否覺得,假如出現不一樣的情況,企業集團在1980年代能夠堅持下來,那現在美國的太陽光電產業是否會更加生機勃勃?
答:1980年代所發生的事情——企業被蓄意收購——是對1970年代所發生的事情的反響。1970年代發生的事情是,企業業務擴張得過于龐大。企業集團經營各種它們并不了解的業務;它們只是根據電子數據表來管理那些業務。所以我會再往回追溯到1960年代,假設企業集團化沒有發生。
如果那些企業集團在1980年代能夠存活下來,政府沒有放松對華爾街的管制,那它們或許能夠在美國創造出更具競爭力的太陽能產業。但那也是一種對過往事情的反響。它在1970年代也引起過擔憂。進行反事實分析并不容易。
我認為,如果美國實施不同的產業政策——就像1950年代和1960年代微芯片產業的那種政策——讓小公司免遭大公司的競爭,不向大公司提供直接的補貼,那會幫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了解太陽能技術的企業家。這樣的話,我想整個產業就會變得不一樣:如果你讓那些體量較小的公司來決定政策走向,那你就不會在行業如此早期的發展階段提供巨額的量產補貼,小公司就能更加慢速地建立小型的離網市場。
問:你說,從整個歷史來看,征收碳排放費本身會行不通。為什么這么說呢?
答:要使得太陽能成為主流技術,行業需要再促成很多的創新。太陽能仍然是間歇性的能源;沒有太陽照射的時候它并不能派上用場,因此你必須要想辦法去存儲和傳輸它。不斷地給電網輸入太陽能,是行不通的——電網的設計并不允許它輸入更多的太陽能。
我們還需要很多的創新。如果企業本身并沒有創新動力——如果他們只是要通過諸如股票回購的手段來提升自身的價值——那征收碳排放費也不會引發創新。為了創新,你必須要對未來進行長期的投資——長期的投資結果如何當然是不可預知的。創新本身具有不確定性;企業無法知道具體該投資些什么。對于企業來說,如果通過回購股票或者投機取巧更容易賺錢,那他們就沒有理由去對新技術進行風險很高的押注。
因此,征收碳排放費要奏效,政府還得專注于打造創新型的企業,確保創新型企業擁有投資長期發展的途徑。
原因是,截至目前,風險資本在太陽能上已經損失了不少,因此這種模式并不可行。太陽能的發展也是長期性的;它與化石燃料直接競爭;它是資本密集型的產業。該領域必須要出現某種企業重組來促進創新,必須要有某種政策使得它與現狀決裂,即現在的企業主要專注于短期性的季度業績和股價表現,而非長期的發展。
作者: 來源:網易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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